世衛組織總干事Tedros Adhanom Ghebreyesus視覺中國資料圖

一紙新聞，懸念迭起，新冠肺炎的“全球緊急狀態”仍未結束。

1月30日，官方網站，世界衛生組織在《國際衛生條例》應急委員會第14次會議上發布了關于新冠肺炎疫情的聲明。世衛組織總干事Tedros Adhanom Ghebreyesus同意委員會提出的建議，并確定新冠肺炎疫情將繼續構成國際關注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會議于1月27日召開，引起了公眾的關注。

根據該聲明，總干事承認委員會認為新冠肺炎疫情可能正處于一個過渡點，并贊賞委員會關于謹慎應對這一過渡和減輕潛在負面影響的建議。

新冠肺炎疫情正接近轉折點。

三年前的2020年1月30日，世衛組織宣布新型冠狀病毒疫情為國際關注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并發布了聯合國機構最高警戒級別。當年3月11日，世衛組織宣布新冠肺炎疫情構成全球疫情。此后，每隔幾個月，世衛組織國際衛生條例緊急委員會將召開會議，討論新冠肺炎疫情是否符合“國際關注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標準。

俄亥俄州立大學(Ohio State University)的中國病毒學家、美國微生物學會(American Academy of Microbiology)成員劉山對世衛組織將新冠肺炎保持為國際關注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決定并不感到意外。

“現在結束還有點早。關鍵是季節不是時候。冬春季節仍有各種呼吸道疾病風險，不是結束的最佳時機。”劉善思在接受科技記者采訪時表示，如果不出意外，預計世衛組織最快可能于今年夏天在新冠肺炎宣布終止全球緊急狀態，但如果未來幾個月出現毒力更強的新毒株，世衛組織也可能會推遲宣布全球緊急狀態結束的時間。“這也是世衛組織考慮的。”

德國華裔病毒學家、埃森大學醫學院病毒研究所教授盧紀萌認為，目前中國的免疫屏障水平仍然較低，可能會在2023年經歷第二波、第三波疫情的沖擊，因此2024年春季是一個比較合適的公布時間。在該委員會今年剩余的幾屆會議中，“4、5月份不排除出現第二波疫情，10月份將趕上季節性疫情高峰”，世衛組織不太可能宣布全球緊急狀態結束。

根據具有約束力的國際條約《國際衛生條例》，國際關注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需要滿足三個標準：嚴重、突發、異常或突發；它可能跨越國界傳播；這可能需要協調一致的國際對策。

在這次會議上，委員會一致認為，新冠肺炎仍然是一種危險的傳染病，能夠對健康和衛生系統造成巨大破壞。與此同時，委員會承認，新冠肺炎疫情可能正在接近一個轉折點。“通過感染和/或疫苗接種在全球范圍內實現更高水平的人群免疫，可能會限制新冠肺炎對發病率和死亡率的影響，但毫無疑問，在可預見的未來，這種病毒仍將是人類和動物的永久病原體。”

委員會認為，因此迫切需要采取長期的公共衛生行動。“盡管不太可能從人類和動物宿主中消除這種病毒，但減少其對發病率和死亡率的破壞性影響是可能的，并且應該繼續成為優先目標。”

中國“目前，總體疫情已進入低流行水平”

1月26日，在會議的前一天，中國向世衛組織報告了更多的病例和死亡。中國疾控中心網站顯示，去年12月8日至今年1月26日，全國醫院新冠肺炎相關死亡病例78960例，其中新冠肺炎感染致呼吸衰竭6473例，基礎疾病合并新冠肺炎感染72487例。

當被問及中國提供的信息會在多大程度上影響是否解除緊急狀態的決定時，世衛組織發言人Margaret Harris在接受財新采訪<愛尬聊_健康養生>時表示，“委員會審查了正在考慮的問題的所有相關全球數據。”該委員會在聲明中表示，有必要改善對住院、重癥監護室入院和死亡的監測和報告，以便更好地了解當前對衛生系統的影響，并正確描述新冠肺炎的臨床特征和新冠肺炎病后的情況。

據盧說，“世衛組織需要清楚地知道目前中國疫情的形勢是否已經穩定下來。”

魯指出，目前普遍認為，新冠肺炎已不再構成緊急狀態。首先，對新冠肺炎人口健康損害的嚴重程度應該降低到非常低的水平。最直觀的數據是新冠肺炎陽性死亡人數非常低或處于穩定水平。其次，要把突然性降到最低，不會出現特別有沖擊力的變種人。這就要求人們建立高水平的免疫屏障。

他以德國為例。免疫逃逸能力強的突變株XBB.1.5在德國尚未成為主流毒株，說明德國人群對新冠肺炎建立了很高的免疫屏障。這背后的主要原因是德國人的mRNA接種率非常高。年輕人一般打三針，老年人打過四五針。再加上反復的自然感染，“這是不可避免的，不會對大多數健康人造成很大影響。”

在免疫屏障水平普遍較高的歐美國家，病毒的進化過程越來越有限，加速進化增強免疫逃逸，突變位點逐漸收斂，這是可以預測的。“對德國來說，許多專家認為，宣布結束緊急狀態的前提條件現在已經具備。新冠肺炎的全球疫情對我們影響不大。如果有更多的國家進入這種狀態，問題自然會得到解決。”

“中國疫情仍存在不確定性。很難說會不會出現新的突變體，病毒進化會不會有新的發展路徑。”盧說，由于免疫屏障水平低，在國外不再流行的毒株仍可能在中國人群中傳播。因此，一些舊毒株可能會創造新的進化空間，導致一些未知毒株的出現，其特性和致病性目前無法預測。

“相當于在外來人的免疫屏障周圍建了一堵墻，迫使奧米克隆的路又窄又堵，但在中國人群中，新冠肺炎可能會突然開出一條新路，這是一個潛在的問題。”魯對說：

他指出，目前很多國家對來自中國的游客仍要求核酸陰性證明，入境時抽檢發現的少量陽性病例代表性不足，也不能說明中國的疫情。

1月30日，中國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召開新聞發布會。會上，國家衛生健康委新聞發言人、宣傳司副司長覓風指出，“‘乙類、乙類管理’的措施是有成效的。目前全國疫情總體進入低流行水平，各地疫情保持平穩下降趨勢。”

新冠肺炎與流感監測合并。

世衛組織緊急情況委員會承認，盡管目前在世界各地傳播的Omikrongya菌株具有高度傳染性，但與早期的相關變種相比，感染和嚴重疾病之間存在脫鉤。然而，該病毒保留了進化成具有不可預測特征的新變種的能力。

在聲明中，世衛組織秘書處也表達了對相關問題的擔憂：首先，新冠肺炎將在不受控制的傳播情況下繼續演變；第二，會員國報告的有關新冠肺炎發病率、死亡率、住院和排序的數據將大大減少。世衛組織重申及時分享數據對指導正在進行的疫情對策的重要性，并敦促各國保持警惕，繼續報告監測基因組測序數據。

盧指出，為了減少新冠肺炎疫情的突然爆發，有必要在新冠肺炎建立全球監控系統和有效的合作機制。“如果這一步不成立，我擔心世衛組織

世衛組織總干事向所有締約國發布了七項臨時建議，其中之一是改進新冠肺炎向世衛組織報告監測數據的工作。他建議締約國采用全面的方法，利用全球流感監測和應對系統監測呼吸道傳染病。監測信息的來源應包括：代表性哨點人群、基于事件的監測、人類廢水監測、血清監測和動物-人類-環境監測。

在魯看來，全球流感監測和應對體系已被證明是一種非常有效的交流和評估機制，這種體系可以移植到來。“中國還參與了全球流感監測、采樣、序列分析、全球通報機制等工作，都做得很好。如果中國將新冠肺炎監測納入流感監測和報告系統，國際社會將不必擔心。”

劉善思還對全球報告的病毒測序數據下降表示擔憂。“病毒的進化和重組都是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世界各國都應該及時監測和共享病毒序列，全球報告非常關鍵。”他還強調，病毒監測和序列共享不僅在人類中非常重要，在動物中也非常重要，“因為在動物中傳播的病毒很可能會傳播回人類。”

結束緊急狀態影響幾何

在1月27日的會議上，世衛組織緊急狀態委員會討論了是否有必要繼續實施緊急狀態，以保持全球對新冠肺炎的關注，如果國際關注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結束可能帶來的潛在負面后果，以及如何進行安全過渡。委員會還要求世衛組織秘書處評估，如果未來幾個月國際關注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結束，對疫苗、診斷和治療的開發和授權的監管影響。

劉山擔心，結束緊急狀態意味著國際疫苗和藥物將恢復專利保護，各國應思考如何應對和過渡，如盡快批準mRNA疫苗，加緊新冠肺炎的藥物開發。

他還指出，目前很多國家都在實行免費接種疫苗，公眾可能要自費。所以鼓勵大家在合適的條件下抓緊接種疫苗，包括加強針。此外，很多學術期刊將從開放獲取回歸收費，這必然會給科研帶來一些不便。“給大家留下這樣一個緩沖期，可能也是世衛組織的一種策略。”

盧表示，在建立的國際關注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框架下，國家法律可以授權政府采取強制控制措施，因此一旦全球緊急狀態結束，政府的相應權限應該收回。目前，在“大框架”的條件下，各國都在根據自己的疫情情況逐步調整防疫措施，社會也在逐步“正常化”。

據其介紹，從2月1日起，德國大部分聯邦州將解除所有疫情控制措施，如不再強制在公交車上戴口罩，不再強制陽性患者在家隔離等。然而，醫院仍然保持著嚴格的防護措施，工作人員每周在新冠肺炎進行兩次自我檢測，以保護醫院中的許多易感患者。

紀萌強調，新冠肺炎更容易導致老年人的重病和死亡。魯特別指出，各地的人口特征和疫情千差萬別，決定了公共衛生資源配置的不同。例如，非洲人口非常年輕，許多國家的中位年齡只有14歲。新冠肺炎對當地公共衛生的影響相對較小，因此最好優先控制其他疾病和接種疫苗。在歐洲、美洲、日本和中國這樣的老齡化國家，新冠肺炎自然是一個重要的公共衛生事件。